卷子三张

非常杂食,基本什么都吃(好吃的话)

【gb】恭喜发财

常莹成婚那年,丈夫从江南那边给她带回了一只小小的鹦哥。

 

说是因为自己一年大多在外面跑生意,不能顾着她,因此买来逗她开心。

 

常莹没说什么,只道了声感谢,便指挥着家中的仆人帮着收拾丈夫的行李货品什么的,大家晚上好好吃顿饭。

 

一顿晚饭,两人均是埋头吃饭,只家中那个小叔子喋喋不休讲着自己在学堂中听到的西洋轶事。待到华灯初上,也是各人回各人的住处。

 

常莹和她丈夫不住一屋。

 

这个习惯是成婚后三日养下的。成婚后三日,她丈夫从朋友那便听说了远处省份有好生意可做,便收拾家中的东西,远走他乡。

 

家中就剩了一个老婆婆和一个还在念小学堂的小叔子。

 

常莹这边照顾,那边伺候,就这样过了半年。

 

她的丈夫带着银元货品回来了,一同回来的,还有一个娇俏的姑娘。梳着溜发髻,簪了小小的两朵玉兰花,短褂子,粉蓝的长裙子。

 

常莹转头看了看映在自家窗户玻璃上的自己,一身掐腰身做的酒红旗袍,齐肩的时兴波浪卷,别了个珍珠的长发卡,那时是早春,她还披了件水貂皮的披肩。

 

她便笑了笑,迎了上去。

 

那晚上开始,常莹在自家院子后头,派人又置办下一个新院子给那姑娘住。自己仍是在正屋里睡。不过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睡了。

 

老婆婆那年死了,她换下了自己的酒红旗袍,戴上了白花。

 

丈夫在守过七七后,便再次带着那个又换上粉蓝裙子的姑娘,出门跑生意去了。

 

他说,这个姑娘会算数,上过学,可以帮衬着些,便带在了身边。

 

常莹没有听,她在看那姑娘鬓边的花。还是玉兰没变,但不是鲜花,换成了珠玉做的,像极了真的,但仔细瞧过的人,都能辨认出来。

 

这次出去就是一整年,直到春节,丈夫才风尘仆仆得带着家丁赶车回到了家中。

 

老婆婆生前嘱咐过旁人,觉得亏欠了常莹,所以就没叫守三年。她又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酒红旗袍。

 

小叔子已经去念中学了,她想着过几年要是他愿意,家里还能给送去那西洋国看看。

 

只是她丈夫回来时,没有见先前的那个姑娘。饭桌上,常莹提了一句,她丈夫只说:

 

“放扬州了,路上不好走,就没带着回来。”

 

“哦,这样啊。”

 

两人一顿饭,除了该问的家中、生意上的事情外,就这两句私人些的话了。

 

入了夜,小叔子说自己与同窗有约,便叫家丁留了门,出门会友去了。丈夫烤了阵火,抱着自己的厚大衣去了原先那姑娘住过的院子。

 

常莹没事干,就一边瞧房顶上的积雪,一边往自己房中晃。

 

房里挂着那只鹦哥。雪白,只脑袋上黄了那么一簇,灰嘴,灰脚。笼子一晃,他也就跟着喳喳叽叽得跟着哼几声。

 

常莹听见了,抬手把那笼子摘了下来,眼睛就刚好和那鹦哥对上。

 

“恭喜发财!”

 

“哼”

 

常莹轻笑一声,好实在的话,果然是自己丈夫带来的畜生,都是一根肠子。原挂了回去,就在刚进门的地方,每日会有小丫鬟来照看的,不用自己操心。

 

一个春节,就这样过了大半。

 

日子越来越暖,可常莹的丈夫的手却越来越凉。十几天不到,一场急病找上了他。找了郎中来瞧,说是惊风受寒,开了药喂下去,却怎么也不见好。

 

小叔子期间有意思劝,说让那西洋医生来瞧瞧,说不定能好,却没敢当着自己嫂子的面说出来。

 

嫂子的爹就是死在了西洋郎中的手术台上的,她当年为了和那庸医来个你死我活,才同意和自己大哥成婚,拿那一笔彩礼,送那个医生吃了官司,医馆也彻底关张。

 

虽然自己后来和同窗聊起这件事,他们却常说当年那事,在医馆里有记档,嫂子的父亲,分明是医不好的,恰好死在上面了而已。

 

不过就算这样,他也不敢说,因为看自己哥哥的样子,怕是活不了几年。自己就是个学生,家里的田产生意除了大哥占的部分,剩下全是嫂子在打理,自己别说照顾好了,能不能接过这个担子都费事。

还有出国留学......

 

想到这里,他彻底闭上了嘴。

 

常莹日日煎药,日日灌喂,她丈夫的命也就续了不过几日。

 

在这几日里,她每天定时定点得去她丈夫那照顾伺候,剩下的时间就在房中逗那只鹦哥。

 

说是逗,她也没想教它说什么,也不想别人听去自己私下的话。就是上手揉、摸。别说,鹦哥的毛倒挺软,虽没有原先娘家那只小母猫那般柔软,也算别有风味了。

 

就这么拖着,常莹的丈夫还是在一周后咽了气,没有出春,就下了葬。

 

那天,忙完自己丈夫的丧仪,她拖着一身疲累,倒在自己的床上,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只见床边立着一个少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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